只拖不欠
现实向rps真人勿扰
靳东的出现把王凯从碎片式的断层记忆扯回了现实。
当日抵达目的地后王凯才发现整个飞行过程中靳东都和自己在同一个机舱。狭窄的机舱走道站了三三两两几个人，他点头示意打了招呼，片刻便和靳东插肩而过。
眼前的人穿着裁剪合的白衬衫，让他看起来更符合一个前来和你谨慎斟酌的投资方身份。谦和的书卷气让他看上更添一股气质。春色渐绝的五月窗外的日光耀眼到不可思议，落地玻璃折射的光线打在了他挺拔的鼻梁上，光影为他增添了一丝暖意，他的侧面呈显了一个很好看的弧度，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又让人心动。整个人一丝不苟到让人挑不出任何缺点。
他一点都没变。
王凯把情绪隐藏得好，带上礼貌微笑地和靳东打了招呼，语调客气到近乎生疏。
两人的距离之隔了一张玻璃茶几。靳东扫了一眼七零八落的剧本和合同， 和他们聊了起来。“开机时间定下了，过几天可以通知其他人进组，我这边的事都定好了。”
李雪点了口烟，“我们这边还有些手续要处理，两天内能搞好，问题不大。”
靳东边听边翻开了摆在茶几上的文件夹，看到签名栏那一记空白，靳东不置可否地看了王凯一眼，“合同还没签，是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王凯没想到靳东会话锋一转，一时接不上话，下意识地舔了舔有点干涸的嘴唇，抬头不偏不倚正对上了对方深邃的双眸正在注视他，愣了一下。
“合同里面的片酬和各项条款都是按以前的来定，没有经过任何改动。你和侯导他们熟，眼下公司是个什么情况他们也不瞒你。”
“片酬没有问题...”王凯接过话。不关钱的事，但是眼下靳东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如果他不签就是觉得他对片酬不满意。
“没什么问题签个名就行，你和侯导他们熟，但是该有的手续当走个过场也还是要的。”
没等王凯回答完靳东直接就补上了一句，说话间他已经向王凯递过一支钢笔。
“而且据我所知，你刚回国也没有和任何公司的合同在身，档期也不是问题。”递到眼前的钢笔， 金色的笔尖尖锐又明晃晃的刺眼。
眼前这个人，和两年前一样出现在自己面前。他自认对靳东已经足够了解，但如今这张熟悉的脸让他感觉两人之间只有陌生和距离感。
王凯看了一眼摊在桌面的合同。气氛僵持的状况维持了三秒，最后由王凯接过了那支沉重的钢笔打破。
白纸黑字，一笔一划。
靳东没再理他，接过合同后直接合上递给了侯鸿亮，“这次一起合作的都是老熟人，大家可以尽管放开拍。”
“行，我们这边都准备得差不多。”他们商量起开机前的准备和安排，还说起了剧组筹备的进度。
几个人的小型会议并没有谈太久，王凯问清楚接下来的各种安排和具体时间很快便站起身准备告辞。
“哎！” 李雪随手捉起了手边的纸巾盒猛地一下子抽起了好几张纸巾塞到了王凯手上。
看一旁的侯鸿亮抬手示意，王凯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留了一把鼻血。“谢谢，应该天气太..干燥”，接过了满手的纸巾，捂住的鼻子后声音模糊不清。
“最近你来来回回一个人这么折腾确实铁打的都挨不住，趁剧开拍之前你赶紧歇一歇，赶明儿开拍前还是赶紧找个助理。”言毕又给他递了好几张纸巾送他走。
侯鸿亮视线从看着王凯离开的背影移回靳东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最后还是拍了拍靳东的肩膀，指了指那扇还来不及关上的门。
王凯在洗手间做了紧急处理把鼻血止住，出来后走到电梯口迎面就看到站到那里的靳东。抬头正对上了他皱起了锋利的眉毛看着他，英挺的脸显得越发冷峻。
两人沉默地等了好一会，一前一后走进了电梯。不是上下班高峰期的电梯只有他们两个。
“没事吗，需不需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王凯的衬衫上沾上了好几滴殷红的血迹，脸上还有还没来得及干涸的浅显的血痕。愈发靠近的距离能让靳东清楚地看到王凯眼下的明显因为缺乏睡眠的一圈乌青。王凯的眼睛本来就大，这样让他看起来整个人有一种很疲惫又不得不强撑起来的乏力。
“没事，”王凯低头擦了一下衣服上的血迹，“休息一下就好。”话音未落，靳东已经抬起手把王凯脸上那一点碍眼的血迹用食指轻轻擦掉。
王凯没有立刻反应过来，突如其来的肌肤相触让他恍惚失神。靳东附身凑上前的身躯让他们的之间的距离近得近乎暧昧，王凯甚至能感觉在靳东的气息的侵袭下自己的每一根血管里的血液都在不受控地沸腾叫嚣。
“自己来就行，谢谢。”王凯直接推开了靳东的手，把脸侧过了一边。那是甚至来不及掩饰的无声警惕和防备。
“不客气”靳东眼神掠过一丝阴翳，“可能太久没回，水土不服也有可能。”
王凯马上就听出来话中的意味，不知是愤怒还是尴尬更多，让他的心一下子凉得透彻。
“谢谢关心。”接过了靳东手中那张沾了血迹的纸巾，没再看靳东，电梯门打开后径直往车库的方向走去。
看着转身而去的背影，靳东仿佛一下子丧失了全部的力气，那些把自己紧裹起来的无形武装和紧绷的神经彻底松懈。有一瞬间他甚至错觉自己曾经的梦境和现实在交替重合地斑驳在眼前出现。
巨大的停车场似一重暗无天日又无边际的迷宫。他看着王凯在自己面前出现，但自己却没有把他抓紧。他越走越远，又再次消失，而自己始终留在原地。他所依仗的不过是觉得自己握住了王凯弱点和死穴。王凯不愿意欠任何人，他知道他一定会回来。
但是他不敢想象，这个人已经彻底放弃他。
他确定这个人还是他想拥有的一切。他身上的味道，他的声音，他的气息。在他眼里还是这个人。
他以为一切都没变。
但其实很多东西都会在你不知觉不经意间，随光阴流逝而物换星移。